浅绥旒长

「很想抱月光,很想钻漩涡」
国家一级烹鱼大师
月球表面研究专家

以后把原创全部扔这就算了

1
亲爱的,我曾无数次在心底这样呼喊着你。
我相信着你是我站在舞台上谢幕时从魔术帽飞出的成千白鸽,将我置身于离不开的观众喝彩声中。
——你啊,你是我坠入河中被无数锁链加身攥于手中的细钢丝。
此时我正站在异国土地的许愿广场上,目视着白鸽在泉水中拍起的水花,是你在我心间敲开的门。
——许愿池的硬币会给予你力量,他们都是那么说的,我曾经也是那么对你说着,可是我却再不想。
如今我手中紧握着游人掷予我的硬币,却再抓不住那支要被我用来歌颂你的笔。
我忍不住去歌颂你之于我的意义,却连掷出的勇气都已缺失。
一旦你也在这条漂浮着无数生灵的渡河上为死神退让,那么所有的人便不会再忤逆与死神同在的你了。
死亡之如许愿池水洗涤的硬币,在神的庇佑与漠视之下的人类念想,顽固地停留在那片水间。而我也想在神的庇佑与漠视之下,投出揣着这颗愿想的硬币,对他那么请求道:
——请让我们一起置身于那片水中,就像他所带给我的那片喝彩时。

2
有时会想起那些过去的日子,那时候和她一起的日子。
背上的伤一直火燎火炽地地痛,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夜晚在调色盘调好色调阴沉的天花板,眼睛痛的时候才肯眨一下眼,一直机械性地重复着。
下一刻意识清醒的时候是在隔着一米多荧光闹钟显示的凌晨三点,向窗外望出去是一袭黑。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清朗,星辰明耀,天空浓重的墨色就像纸上她惯用的碳素墨水的痕迹——我常常埋头在她臂膀时嗅到的,也黑茫茫地像刚刚梦中意识涣散最后一刻所记得的梦境。
脑内是极度空洞的,里面的部件咔吱咔吱地响着却不能运转起来,像是年代久远被孩子拾起硬要操作的西洋器械,背上的伤随着痛觉的觉醒继续火烧火燎。
好痛啊……
这样无言张开嘴喃喃地作出口型,在痛中无意识地想寻找解脱,呆坐在床上却毫无动作,又突然翻身起来伸长了身子和手去寻找能让自己思维清晰些的方法。
在哪呢……?
手茫然地仔细在黑暗中摸索着,从棱角中判断自己所要的东西:那把……冷硬的,锋利的裁纸刀,带有她味道的那把黄色的。
——是她那天在这里削完铅笔忘记带走的。
还记得她进来直接坐在我的床上,草绿色的书包随意并在我书包旁,并着的样子依稀是我在梦里见到的我们。还有她葱白色手指划过曾被我眷顾的书页——她正看着我看的,这个想法莫名令我愉悦起来。
割下去的时候并没觉得有多痛,像是针头扎进皮肉一样,鲜红的液体慢慢渗了出来,漫过手腕上常年不被阳光眷恋而格外白皙的那块肌肤。
反正……也不会被她所发现的。
这样的念头驱使着,就将撕裂开的伤口再一次地撕裂,指尖碰触到的血肉,是鲜活而温热的,像是她身上的气味,温度,还有微笑。
思维终于清晰起来的时候,伤口也已经凝住了,掀开被子下地,沾染冬天温度的地板冷进了骨髓里,赤着足踩在地板上,连身体的知觉都好像被冻结了一样,趿拉着走进卫生间,白炽灯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空洞的白。
水龙头打开温水流淌出来,冲刷着手臂上的血迹,又打了一个旋从出水的地方携带着离开。
真是了无生趣……
镜子里映出的人无声地盯着我一脸憔悴,凹陷的眼窝下的黑影是长期睡眠不足药物成瘾的烙印,眼球周边延展出红色血丝,像是将眼白分成支离破碎的不同格局。
不知什么时候摆在洗漱台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在除了哗啦水声外一篇静谧的地方格外地刺耳,将手机拾起一看,不过是外地夜里无聊打来的恶作剧电话,用力地将手机朝地板摔过去,一声响后便再无声息,只有手机四分五裂的残骸。
再次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镜子,却看见她在我身后举着跟我一模一样的手机,蹙着眉对我说:“阿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为什么呢?我回过头去看她。却没有她,除了我给她挑的那个型号又偷偷跟她买了一样的那台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我笑了起来,镜子里的人也是一样地笑了,为什么呢,因为我想永远都让你这么开心不蹙着眉这样对我说出这句话呀。
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是因为我是那么爱你。

3
“在我遇见你前,我觉得无所事事了无生趣,‘这样活着不如去死吧’我那么想着,可是那时候阳光洒下来晒红了我的皮肤,从心底生出的燥热的枝丫灼伤了这个想法。
‘那就先去吃根冰棍吧,说不定这个想法就不会那么热了。’我去便利店买了根冰棍坐在台阶上含着,白糖水被口腔里的温度融化熨帖了心底的那一点燥热。
我将冰棍从口中拉出来,它在空气中呵着冰凉凉的白气,我突然又想看冬天梨花雪纷扬,可是那时是夏天啊,哪里都找不到我想要的雪花。我就又囫囵度过了夏秋怀揣着这点念想到了冬天。”
“然后呢?”
“然后我就遇见了你啊,你比晒在我身上的阳光,那根夏天的冰棍,那片手中融化的梨花雪更能让我愿意将所有的时光都一同付之于你。
所以你要和我一同囫囵度过这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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